造得出球珠，造不出球座体
圆珠笔头制造之觞源于高端制造业落后
本报记者吴苡婷
今年年初，一则“关注中国居然造不出圆珠笔头”的新闻震惊国人，文章指出，虽然中国有3000多家制笔企业，20多万从业人口，年产圆珠笔已经达到400多亿支，但是圆珠笔头却只能依赖进口，文章还指出，中国不具备生产模具钢的能力，包括圆珠笔头上的球珠。多年的科技新闻从业经验让记者对此文产生了某些疑问，为此记者专门采访了相关专家，就此问题再进行深入探讨。
模具钢和圆珠笔头是两码事
中国制笔协会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原文中提到中国不具备生产模具钢的能力，包括圆珠笔头上的“球珠”，这种说法是错误的，模具钢和圆珠笔头是两码事，中国模具钢生产能力还是很强的，比如宝钢的某些模具钢水平已经达到世界一流水平。
“事实上，圆珠笔头的球珠生产在中国已经不是难题。”，上海市模具行业协会常务副会长刘德普告诉记者，球珠材料有三种，不锈钢、碳化钨和陶瓷。碳化钨球珠在国内外应用最为广泛，中国有十分强大的碳化钨球珠生产能力，不仅可以满足国内生产需要，还可以大量出口。不锈钢珠国内主要由太原钢厂生产，质量已经没有问题，但是因为产能小，所以成本没有降下来，要比国际市场价格高，国内企业因为成本问题一般很少采购。
需要攻克的是球座体制造难题
其实，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是球座体的生产。刘德普告诉记者，圆珠笔头上不仅是小“球珠”，球座体里面还有五条引导墨水的沟槽，加工精度都要达到千分之一毫米的数量级。
根据专家介绍，每一个小小的偏差都会影响笔头书写的流畅度和使用寿命，还要考虑到书写角度和压力，球珠与笔头、墨水沟槽位必须搭配得“天衣无缝”，加工误差不能超过0.003毫米。
球座体的加工主要是由高端数控机床完成。这方面国产设备力量非常薄弱，技术工人能力也不足。刘德普告诉记者，如今国外公司大约占有我国高档机床85%的市场份额，优秀技工的缺乏也使得原本简单的加工工艺在国内难觅踪影。中国虽然是制造业大国，但是远非制造业强国。
制造业难题背后还在科研体制问题
而制造业问题的背后是科研体制的问题。刘德普告诉记者，从一个局部就能窥视出存在的大问题。自从大数据概念和云平台概念出现后，上海市模具行业协会就想联合700多家会员单位和上海相关高校和科研院所组建模具大数据平台，探讨云计算如何能够运用到行业中去，可以为科研工作为企业发展带来切实利益。但是没有料到一些科研机构和高校都婉言拒绝，原因很雷同：这个课题时间太长了，不可能马上出成果，会影响他们晋升教授职称；这个课题无法立项，拿不到科研经费支持；这个项目写不出可以投到国际著名期刊的大论文等。
“搞科研，特别是基础研究，需要耐得住寂寞、甘作冷板凳和长期的积累，美国激光干涉仪引力波天文台（LIGO）项目组就运行了几十年之久，可是，我们的科研人员面对生产一线的基础研究为什么就那么浮躁，圆珠笔球座体生产困难和模具大数据平台无法建设只是表面问题而已，这背后的体制问题如何破解才是需要我们思考的？”刘德普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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